舒凉_Zirconum

*前文请戳：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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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土方并没有反应过来总悟是什么意思。然而银时跑过来和土方抬杠吐槽，很快就把土方的注意力吸引走了。总悟咬着团子的竹签，兴致缺缺地看着台上那些对他来说怎么样都好的节目。结野主播的主持也好，阿通的黄暴儿歌也好，他只觉得越来越烦躁……她现在应该已经在后台卸妆了吧？说不定某些心思叵测的人，比如那个该死的男明星，正趁这个时候和她聊天聊得正欢。

啊，真是不能再想了。总悟抓起酒杯，狠狠往喉咙里灌了一口酒，如果不赶紧趁现在转移注意力，他大概会按耐不住冲到后台，把某个他看不爽的人给砍了吧。他把佩剑取下来，杵在地上，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现在，终于到了今晚的重头戏！”结野主持人在台上说道。经过她专业的主持功力以及先前节目的调动，众人的情绪都已经相当高涨，以至于她只是提了这么一句，就引起了声声高呼，“没错！今晚演出的‘Queen’，将会在接下来出场！”

“不过，虽说如此，接下来我要介绍的‘Queen’在先前的节目中已经出过场了，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她呢？”结野笑着说道，“托朋友的拜托，我要提醒一下真选组的各位，万事屋的各位，以及柳生门的各位睁大眼睛，千万不要走开哦！”她一挥手臂，“有请，女仆执事，真选组女神，以及，辉夜姬——”

灯光蓦然暗下，再度亮起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先亮起的是左侧的光束。九兵卫身穿一套和服女仆装，单膝跪下，侧向观众，双手交叠在一起向上托举，摆出毕恭毕敬的姿态。她光洁的小腿裸露出来，蕾丝边中长袜被扎在齐脚踝的小靴子里，碎花蕾丝边下摆和和服的墨绿振袖完美结合，俏皮而端庄。一头长发被高高束起，由两根钗子固定，却又留下两缕秀发垂至雪白的脖颈。

右侧光束亮起。一身飒爽制服装的阿妙扎着爽利的马尾，腰带佩剑，对着观众席做了个飞吻。然而最令人目光发直的是，她身上竟然披着真选组的长外套！而在长外套之下，金排扣白西装衬衫搭配上精致的金边黑色小短裙，长筒袜直达膝上，却又留出了令人遐想的绝对领域，高跟皮长靴轻轻敲着节拍，不羁而又睥睨一切。

最后一束光亮起……总悟睁大了眼睛。所有人首先看到的，是一只折扇，和轻持折扇的那只修长而又白如玉脂的手。在全场人屏住的呼吸中，折扇被“啪”地一声收了起来。神乐的脸出现在折扇背后。

在看到旗袍的时候，总悟其实已经隐隐猜到这人是神乐。但即使如此，他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不，不如说，全场的人都和他一样，为神乐而倾倒。绣着水墨画的贴身旗袍勾勒出她修长的身材，和橙色的显眼发色中和，让她有了几分宁静的气质，而那双眼睛……仿佛带了魔力一般，像是映照着天空的湛蓝，却有海洋一样将人吸入其中的力量。她轻轻地向前踱了一步，旗袍的下摆被带起，旗袍下影影绰绰的美腿一瞬间展露，却又马上随着下摆归位而被藏起，让人遐想连篇，忍不住咽口水。她的脚踝上似有缠绕的瓷色玫瑰和藤条，细小的铃铛随着摇摆的步伐发出悦耳的声音，美得发光。

仿佛从另一个世界走来。

是手中酒杯的滑落，让总悟稍微醒了过来。而当音乐响起的时候，现场几乎是炸掉了。“极乐净土！！”他听到似乎有人发狂一般地吼叫道。“是极乐净土啊啊啊啊！”

“吉原万岁！！！啊啊啊啊啊！”

“辉夜姬大人请不要大意地撩我吧啊啊啊啊！”

土方也被神乐的巨大转变镇住了。然而当他从‘万事屋的小姑娘居然长这么大了？’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后，发现旁边万事屋和阿通应援队的人毅然而然地摘下了额头上的“阿通”的头巾，“辉夜姬！辉夜姬！辉夜姬！”震天而有秩序的吼声让现场其他人静了一瞬，然而马上就有更多的人加入了他们的行列，让真选组和柳生门这边喊“阿妙小姐”和“少主万岁”的人一下变得渺小起来。

总悟其实并不知道极乐净土到底是什么，但是即使是听到前奏就能够令人如此疯狂，一定不是普通的舞蹈而已。但他已经无法思考，神乐的手腕轻轻转动，如同轻盈的蝴蝶飞舞。随着音乐，她慢慢旋转，而当前奏结束之后，在猛然炸开的音乐节拍中，她抖开了扇子。

这样的舞步，几乎一看就知道是适合吉原的舞。这是能够把身段用张弛有度、不失诱人却又依然矜持的方式展现到极致的舞——将力度与优美结合的蝴蝶步，让阿妙的小短裙和那之下的白花花的绝对领域抖得诱人至极；和服宽大的袖子在九兵卫将手高举过头顶的时候顺着小臂滑落下来，仿佛被盖在美玉上的幕布被揭开，却又立刻随着她手腕下滑被遮盖起来，让人移不开眼睛，只想再看到那幕美景，死而无憾；插在神乐发髻中精致华美的步摇随着舞步如同蝴蝶一般轻盈地摇晃，在动感十足的乐曲里让人忍不住让人盯着那步摇看，恨不得化为美人头上的钗髻，一嗅发间清香。

【在那明月升起之时】

【点亮红色的灯笼】

【祭典上响起伴奏的信号】

【诱惑的夜蝶，翩翩起舞】

如此应景的歌词和舞蹈，配上昏黄暧昧的灯光，几乎让人头脑发昏，忍不住跟着身边的观众声嘶力竭地大喊那台上美人的名字，只希翼那曼妙的人儿能在向台下投去一瞥的时候，能在自己身上停驻几秒，便死不足惜。真选组的人也被这种气氛带动了，什么“局中法度”还是别的什么，全被抛诸脑后。倒还有几个人记得局长的叮嘱，坚持要为阿妙小姐在嘈杂的应援声中打下一片天地，回过头来却发现旁边的局长异常地安静。

从阿妙出来之后，近藤就盯着她和她身上的真选组制服，大张着嘴一句话说不出来。在这样的时候，选择这样的服装，其背后到底有什么深意，以大猩猩现在的状态，连去猜的能力都不具备。他的目光随着阿妙的动作，随着披在她身上的真选组制服长风衣摇曳，声带更像是被掐断一般发不出一点声音。土方苦恼地在嘈杂的人群里点了根烟，认真地思考起要不要继续执行局长的命令为阿妙小姐应援。

【正好来看看，仔细瞧瞧吧】

三人弯腰，对着台下一齐勾手。总悟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他能在这只山地大猩猩脸上看到一种能够被称得上是妩媚的表情。她一边跳，一边时不时用扇子遮住脸，而后又将手舒展出去，收扇。这样流利而赏心悦目的动作让人难以自禁地不断在脑中重复她的动作，并把妄想转为更加疯狂的呼喊。总悟也不例外。他脑中一遍一遍地描绘着神乐弯腰的时候的画面——她的旗袍怎样被她的动作轻轻带着前移，上提的后摆轻轻滑过她的大腿和臀部，上身贴身的旗袍被她手臂的延展带得一阵收紧，挤压被包裹住的那两团软肉……明明他穿的是松垮的浴衣，却有种想要扯衣服的冲动。

在这样令人羞耻的妄想中，更为主导、甚至越烧越旺的情绪占据了他的脑海。是妒意。他这个平常不把她当作女性看的人，都已经产生了这样的想法，那么周围这些初次见面就为她而疯狂的人，脑子里的妄想一定是无法让他饶恕的。只是想到这一点，手边的刀就又开始颤抖起来。好想杀人，好想杀人，好想杀人！好想让那些但凡有一点对她有非分之想的人全部消失，然后浑身浴血地跪倒在高洁的辉夜姬脚下，亲吻她脚边的尘土……能让身为抖S的人生出这种想法，被她知道了，一定会被嘲笑的吧？他好像被这种想法打醒了，讽刺地笑着低下头，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依然保持着酒杯从手中滑落之前的姿势。

觉得自己有些傻的总悟放下手，再次将目光投向台上正毫无知觉地拼命施放魅力的神乐。真的是……稍微看不住就尽惹麻烦的家伙。最初的惊艳过后，他的脑子终于恢复了思考能力，而后……有些自暴自弃地欣赏起神乐的舞姿来。

柔韧性，力度，这些练舞的条件总悟知道常年习武的神乐都有，但对舞蹈的动作把握，以及使舞蹈动作变得赏心悦目的协调感和舞感……不知道她练了多久才练出来。而想到这一点，他竟然有一瞬间的僵硬——像她这样除了跟着旦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解委托以外就是混吃等死的家伙，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不辞辛苦地跑来吉原，千遍百遍地练这种过程及其枯燥的舞蹈呢？是为了台上这一瞬间的光华吗？不，她才不像是会在意这种事的人。与其说是为了什么，不如说是……为了谁。

他不由自主地转头去看向那边正呐喊得起劲的老板。想来想去，也只有老板了吧？从认识以来，他一直都在亲眼见证神乐为老板上刀山下火海，只要老板一句话，她就能跟着老板在即使对方有十倍、百倍于己的敌人的情况下毫无畏惧地杀入人群。那么如果老板……想要和她牵手，拥抱，亲吻，甚至……对她做更加过分的事……

他倏地站了起来，把身边的土方吓了一跳，在土方“你也要发疯了吗？”的质问下，急匆匆地想要离开。如果不快点离开的话，他大概真的会忍不住对老板刀剑相向的。

【稍微来做一点，快乐的事吧？】

他停下了脚步，下意识地望向神乐。神乐的扇子已经收起来了，再一次弯腰前倾，手臂虚撑起下巴，轻轻的抖起肩来。同时，她轻轻勾起的唇角，和依旧深邃的湛蓝眼睛仿佛在深情直视着什么，让正好对上她视线的总悟几乎一瞬间血脉贲张，整个人都热得发烫。

再怎么想要欺骗自己，这如响雷一般的心跳总不是作假的。

这家伙，太要命了……总悟环顾四周，思考自己是不是也要找一个辉夜姬的应援头巾来带一带，这样也能藉由叫喊冷静一下。

对于别人来说，这场表演可以说得上是转瞬即逝，然而对于总悟来说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这场表演结束之后，他没有心思再看下去。问人拿来了节目单，仔细地确认神乐没在这之后就没有节目之后，就急匆匆地离开了。